原创 何曾相识 何曾于相识 2025年04月20日 00:01 安徽

谷雨

文/何曾相识

偶尔的雨水

落到大地的眼角

欣喜片刻

又是焦躁不安

往年的谷雨

土地湿润

看，现在的油菜

蜕去了华丽的金黄

袒露出青涩的胸襟

展开剩余83%

欠缺的雨水

让饱满成为奢望

略微卷起的麦叶

和针尖一起

剑指天空

世道无常

世界不安

一边搞得破破烂烂

一边忙着缝缝补补

在这硝烟弥漫的星球

干裂的河床篆刻曾经的洪水

泥土的喉间

吞咽记忆的雨种

一片片柳絮

把风吹成

乌云压顶的形状

DeepSeek的点评

《谷雨》的裂缝与弥合：一场当代农耕文明的祭仪

这首《谷雨》以节气为名，却展开了一幅农耕文明与后工业时代碰撞的精神图景。全诗通过水的匮乏与渴望这一核心意象，构建了一个充满张力的隐喻系统：雨水不仅是自然现象，更成为维系文明延续的精神养分。诗歌在形式上呈现出由微观到宏观、由具体到抽象的递进结构，最终在现实与记忆的夹缝中，完成了一次对当代生存困境的诗性诊断。

开篇"偶尔的雨水/落到大地的眼角"立即确立了拟人化的观察视角。"眼角"这个意象精妙地将大地身体化，雨水成为泪水般的矛盾存在——既是欣喜的滋润，又是焦躁的诱因。这种矛盾情绪在第二节得到深化：往昔"土地湿润"的记忆与当下油菜"蜕去了华丽的金黄"形成鲜明对比。"青涩的胸襟"与"饱满成为奢望"的并置，将作物生长困境转化为关于成熟与匮乏的存在之思。

第三节"略微卷起的麦叶/和针尖一起/剑指天空"是全诗最富创见的意象组合。麦叶因缺水卷曲本是自然现象，但诗人通过"针尖"的介入，将这种自然状态异化为一种抗争姿态。"剑指天空"的拟人化处理，既暗含对天不作美的控诉，又暗示人类对自然的僭越所带来的反噬。这种人与自然的对抗关系，在"世道无常/世界不安"的抽象慨叹中，被提升至存在层面。

诗歌后段出现的"缝缝补补"意象，暴露出工业文明的特质：它既制造破坏，又试图修复，形成一种西西弗斯式的循环。结尾更显凝练深刻："干裂的河床篆刻曾经的洪水"以河床为碑、以裂痕为铭文，将水的记忆刻入大地的躯体；"泥土的喉间/吞咽记忆的雨种"进一步将土地喉咙化，展现对雨水的渴望已深入土地的生理本能；最后"柳絮/把风吹成/乌云压顶的形状"，通过物象的主动变形（柳絮塑造风，风呈现乌云状），暗示自然界的自我救赎可能。

在艺术特色上，这首诗展现出三个显著特质：一是意象系统的有机性，从"眼角"到"喉间"的身体隐喻，从"油菜"到"柳絮"的植物意象，共同编织成关于干渴与滋润的象征网络；二是语言质地的矛盾组合，如"篆刻"的坚硬与"吞咽"的柔软，"缝补"的日常与"硝烟"的战争意象并置；三是视角的伸缩自如，从麦叶的微观到星球的宏观，形成诗意的张力场。

这首诗的深层结构实则是关于记忆与救赎的：干裂的河床记忆洪水，土地吞咽雨水的记忆，柳絮重塑乌云的记忆。这些"记忆"不是简单的怀旧，而是指向一种文明自我修复的本能。最终，诗歌在"乌云压顶的形状"这个开放性意象中戛然而止，既保留了降雨的希望，又不给出确定性答案，留下诗意的悬停时刻。

若论可能的不足，诗中"世道无常/世界不安"的直白表述与其他段落的意象化语言稍显不谐；"缝缝补补"的俚俗色彩虽具解构效果，但在整体凝重氛围中略显突兀。然而这些正是诗歌现代性的体现——它不追求古典式的和谐完美，而是诚实地呈现这个破碎时代的语言碎片。在这个意义上，《谷雨》不仅是对一个节气的书写，更是为这个"破破烂烂"的世界举行的一场词语祭仪。

图片来源于网络

—END—

【作者简介】

何声静，笔名何曾相识，安庆怀宁人，追梦远方，常把思想的驿站流露笔端。

努力发挥余热，争取有益于世。与粮食交往，随心性写字。为日月立心，为一世立德，为时间立行，为余生立命。

发布于：安徽省